去年,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寄来两本王小柔的散文集:《都是妖蛾子》和《还是妖蛾子》。书的装帧很别扭,故意"做妖蛾子科",其实用俺娘的话说,都是装大瓣蒜。很像章子怡去扮演三仙姑,脸上抹着拌了香油和胭脂的锅底黑,指甲上涂了死耗子血,光腿穿了裤腰三尺八的老棉裤,可最后就是不敢往棉裤里撒一把尖头大个的肥虱子,所以走起来总是显得还不够土啊。
俺一上来就如此糟踏王小柔一顿,非是俺不懂怜香惜玉之理,而是企图看看自己能不能写出王小柔那么缺德的文字来。其实这丫头的大名俺早就从杂志上知晓了。开始是在飞机上,后来是在朋友家里,一读那几篇妖蛾子文字,俺就扑哧笑了。世界上能够把孔庆东多次逗乐的作家绝对不超过二十个,王小柔就是这十几人之一。去年一个秋天的傍晚,俺边擦窗户边对正写博士后报告的老婆推荐说:这个王小柔,挺招人稀罕的。老婆看了看说,肯定长得特别丑,所以心理不正常。俺老婆对女性文学的鉴赏力一向都比天气预报要准,俺就相信了,暗暗在心里进行了磁盘碎片整理。
可过了今年春节,学生指点俺去看网上一篇文章,点开页面一听,一个天津大妹子提溜着舌头在那儿深情地朗诵:"谁、四、咬、讷、咋?"俺一听,敢情这就是那位妖、蛾、子?等找到玉照一瞅,妈呀,敢情挺俊。仔细摩挲了几眼,越看越像俺小时候的邻家四丫,干活学习都是中等,只有"调理人儿"方面是个天生的女恶棍。俺就在晚饭时跟老婆汇报说:那个王小柔其实挺漂亮的。老婆说:那也是心理变态,要不,干吗不去当美女作家?我说:美女作家现在不都归扫黄办管了吗?所以现在新起的这拨美女,写作上分了两路,一路叫纯棉姐姐,对男人曲径通幽,慈悲为怀,通过怀柔,进入密云,到达玉田,最后就丰润啦。另一路叫妖蛾子丫头,叫嚣隳突,专门糟踏男人取乐。后者表面上坏,其实是一种名士气度,心肠必定好着哪。老婆听了凤颜不悦,一拍筷子高声问道:那我属于哪一路啊?俺大义凛然,不动声色答道:"你,你当然是那个,那个纯棉妖蛾子啦。"
王小柔其实也不咋坏,准确地说是竭力学坏却心有余而力不足。总是刚装个鬼脸想吓唬人,马上就自己扑哧了。她跟朋友去澡塘子吃海鲜,怀着贪小便宜的目标